木棉別稱烽火樹、英雄樹、攀枝花、紅棉. 海邊花、蒼梧、吉貝、莫連、紅茉莉、斑芝樹..
在嶺南 榕樹是常見的樹木 攀援滋生 往往可達數畝 人稱霸王樹
廣東人喜歡在榕樹中植棵木棉 木棉樹生長快速
不需三五年即可參天 很容易從綠葉婆娑的榕樹裏脫穎而出
形成「英雄壓倒霸王」的局面 所以木棉又叫英雄樹
像極了結伴盪鞦韆的花精靈
朵花燦顏 歡語春光莫虛擲
昭示 (木棉花花語 )---珍惜眼前的幸福
枝影婆娑間彷若彈奏一曲木棉之歌
朵朵霞紅舞歡影
覆之如鈴 仰如爵杯 舉杯敬穹蒼 迎春色如霞歡語喧
點線面的律動間彷有無數小精靈舞躍枝間 趣韻十足 更勝若高雅的花冠 創意天成
在余光中散文集《時間真好 撫平了一切》裡有一篇<木棉之旅>
對木棉花的描繪極為傳神
特以綠色文字摘錄精采片段分享
世界上的花樹之中 若論陽剛之美 我的一票要投給木棉
因為此樹的主幹堅挺而正直 打樁一樣地向大地扎根
發枝的形態水平而對稱
每層三尺 一層層抽發上去 乃使全樹的輪廓像一座火塔
花發五瓣 其色亮菊或豔紅 一叢叢地順枝發作
但從樹下仰望 一朵朵都被黑萼托住 明麗之中另有一種莊嚴
一棵盛開的木棉樹 展示出勻稱而豪健的抽象之美
細細觀賞樹皮的肌理 只見古拙而粗糙的表皮 瓦灰色之中帶點淡赭 十分耐看
縱走的裂紋之間 長著一簇簇的尖刺 望之堅挺而犀利
長得密的部分 像是嚴陣待敵 令人想起一枝巨型的狼牙棒
剛毅而魁梧的生命 用這許多硬角護住胸中同心圓年輪的秘辛
就在我們軟弱的手臂間向上升舉 舉到不見項背的空際 拔之不起 撼之不搖
一剎那間 人與樹似乎合成一體
我的生命似乎也沛然向上而提升 泰然向下而錐扎 有頂天立地之概.....
往往一排排盛開的木棉 像服飾鮮麗的春之儀隊 夾道飛迎而來
那麼猝不及防又像是美之奇襲 一下子照得人眼紅心熱 四周的風景也興奮起來
美 有什麼用呢 常有精明的人這麼精明地問
我也說不出它究竟有什麼用 只覺得它忽然令你心跳 血脈的河流暢通無阻
肺葉的翅膀迎風欲飛 世界忽然新奇起來 這還不夠么?
以上是余光中老師的<木棉之旅> 摘自其散文集《時間真好 撫平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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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偶讀張曉風老師詠物篇裡的<木棉花> 也極其喜歡特以紅字分享於下
所有開花的樹看來該是女性的 只有木棉花是男性的
木棉樹又幹又皺 不知為什麼 它竟結出那麼雷白柔軟的木棉
並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優美風度 緩緩地自枝頭飄落
木棉花大得駭人 是一種耀眼的橘的紅色
開的時候連一片葉子的襯托都不要
像一碗紅麴酒 斟在粗陶碗裏 火烈烈地 有一種不講理的的架勢 卻很美
樹枝也許是乾得狠了 根根都麻縐著 像一隻曲張的手——
肱是乾的 臂是乾的 聯手肘手腕手指頭和手指甲都是乾的——
向天空討求著什麼 撕抓些什麼
而乾到極點時 樹枚爆開了 木棉花幾乎就像是從乾裂的傷口裏吐出來的火焰
木棉花常常長得極高
那年在廣州初見木棉樹
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年紀特別小 總覺得那是全世界最高的一種樹了
廣東人叫它英雄樹
初夏的公園裏 我們疲於奔命地去接拾那些新落的木棉
也許幾丈高的樹對我們是太高了些 竟覺得每團木棉都是晴空上折翼的雲
木棉落後 木棉樹的葉子便逐日濃密起來 木棉樹終於變行平凡了 大家也都安下一顆心
至少在明春以前 在綠葉的掩覆下 它不會再暴露那種讓人焦灼的奇異的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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